"我公司有經驗豐富的搬場工人,對所有高檔家具,空調,鋼琴等有專業人員拆裝搬運,先搬場后付款,代辦長途運輸。我公司實力雄厚,在上海已有多年歷史……”日前,《晨報》記者在郵筒里找到了一張價值28元的《公興搬場運輸公司優惠券》,背面印著上述字樣。特價券上不僅有公興運輸服務公司的專用章,而且還印有“晨報代售”字樣。 但記者了解到,公興搬場運輸公司并未推出過此類優惠券,本報發行部門也從未受理過這一代的辦發業務。優惠券來自哪里?這個滿天飛廣告的“公興”公司是從哪里來的?為什麼要冒用《晨報》的名義?經過和相關部門的協調,記者決定對這家搬場公司進行一次探查。
我不愿透露預約的公司地址。
按著優惠券上的電話號碼,記者撥通了這個“公興”公司的預約電話,電話一端是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問過價錢后,記者們都很擔心:“現在假公興搬場的公司特別多,我怎么知道你們是真公興呢?”
另一方并沒有直接回答記者的問題,只是說“都是私人承包”。經過記者的追問,這位中年婦女才表示,她們與公興公司“是一家”,是公興公司下屬分公司。記者詢問對方公司具體地址時,她只能告訴記者他們公司離火車站很近,至于進一步的情況,她不愿多說。
而且當記者問到如果搬運高檔家具造成家具損壞,搬運公司是否應承擔賠償責任時,她說“沒有統一的標準來賠償,但是不可能全額賠償,肯定會有折扣”。經多次討價還價,記者與該公司達成協議,第二天下午在楊浦某小區見面。
碰上的人剛想溜走就被攔截。
次日中午12時左右,記者接到了“公興”公司打來的電話,稱他們將提前到達小區。十二點17分,一輛藍色2噸大貨車駛入指定區域。接著從車上跳下了四個像搬運工一樣的人,貨車司機也跳了下來,開始向記者詢問搬運事宜。
此時,與記者一同前往的公興貨運場運輸公司黨總支副書記俞先生也來了,詢問他們是公興公司哪一家分公司,對方回答是“真北路貨運場”。但是,當俞先生問到營運證的問題時,對方開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不久,他們意識到情況不妙,于是以“出去吃頓飯”為名,準備將車開出小區。
藍車剛開到小區門口,就被等候已久的市工商局楊浦分局檢查大隊執法人員撞上了。警察攔截了這輛貨車,并將當事人帶回了工商局。
車里,俞先生對記者說,他第一眼就看穿了這輛藍色貨車的真面目,因為正宗公興公司的搬場車都是黃色的,旁邊有護欄,而且車身上也有“公興搬場”的字樣。而且這種車不管是顏色還是規格,都明顯不對勁。更為荒唐的是,這家“公興”公司搬遷的費用比真正的公興公司高出50元。
他的幕后老板是他的妻子。
下午1時左右,楊浦工商分局檢查大隊執法人員對幾名搬場工人和貨車司機進行了詢問。根據幾個開車的搬運工人的交代,他們都是安徽農村來滬打工的,這次搬家的差事也是通過熟人找的,平時只要有活干,就會有一個姓王的老板給他們打電話,至于誰是搬場公司的老板,他們也不清楚。
在此基礎上,執法人員認定貨車司機是與幕后老板聯系最密切的人,于是對自稱姓蘭的貨車司機進行了訊問。起初,這位貨車司機稱自己只是為姓王的老板打工,一次搬運,要收80到100元的勞務費,不知道老板公司的具體地址。
不久,這位貨車司機的謊言就浮出水面。警察在車上搜出了厚厚的一疊廣告紙和優惠券,上面寫著“公興”、“公平”、“平安”等字樣,還有兩張“公興”和“平安”公司業務經理的名片,名片上的業務經理名字就是蘭某。記者注意到,雖然這些廣告單是以三家公司的名義發布的,但它們上面印的電話號碼卻是一樣的。
經執法人員耐心詢問,蘭某終于交代了自己是這家搬家公司的老板。他所謂的公司實際上是一輛貨車加兩個電話,“姓王的老板”是他的妻子,平時負責在家接電話,有事情要通知他去辦。而關于名片上的地址,則完全是“瞎說”。而且優惠券上所說的“有經驗的”搬場工人,分別是蘭某的父親、堂弟和兩個同鄉,他們都沒有接受過搬場方面的培訓。
探營的陋巷深處有村舍。
在下午2:30審問結束后,記者與執法人員再次搭乘汽車前往“公興”公司老巢。我們的小貨車在柳營路、滬太路附近七拐八彎,最后進了一條巷子,越往里走,房子越簡陋。根據蘭某的指示,這輛車停在一間破舊、出租的私房前。進入這所約10平方米的房子后,“公興”搬場公司的真容展現在記者面前:大衣柜里塞滿了衣服,幾張桌椅,一個熟睡的小孩躺在大床邊,電話放在床邊的臺子上。 |